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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生報 

《社論》缺乏想像力的現代生產

2010/05/20

 



最近一則外電報導紐約市聖文生醫院的關閉將導致「在家生產」成為絕響,紐約僅存的十三名助產士將因為沒有其他醫院和醫師的支持,難以合法執業。目前美國「在家生產」比率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紐約的「在家生產」比率只有百分之零點四八,每年十二萬五千的紐約生產數只有約六百個是「在家生產」,這與荷蘭相比實在差很多,百分之三十的荷蘭生產是「在家生產」。在歐洲,絕大多數健康孕婦及低危險的妊娠是由助產士協助生產,「在家生產」仍然普遍,只有情況需要時,才會轉給專科醫師和可以執行手術生產的醫師,台灣和美國的情況則是醫師幾乎掌控了所有生產。

人類演化數百萬年,生產由獨立演變到需要陪伴,尤其是有生產經驗的年長者或妯娌陪伴是許多不同社會和文化的相似軌跡,因此也產生了許多特定的規則和儀式,這是一段逐漸被遺忘的人類學。從演化術語來說,從兩足站立以來,自然選擇就偏好生產時有人陪伴,有人陪伴比較有傳下基因的優勢。

從人類學知識得知生產姿態各異,或蹲、或坐、或躺,但是摩登社會裡,大家庭解體,生產逐漸醫療化,儘管半世紀以前,許多台灣女人還是由助產士協助「在家生產」,但是現在的生產幾乎都操縱在醫院的醫師手裡,而且大多數的產科醫師是男性。不幸的是,演化才半世紀多的醫院生產並不能滿足女人的需求,她們抱怨生產時只能躺著,躺在不熟悉、沒有親人陪伴的不人性環境中,而且有太多的介入性治療,包括常規會陰切開、施打止痛藥、壓肚子生以及高剖腹產率。

產科醫師的行為並不難理解,他(她)們的訓練主要就是介入性治療,他(她)們的角色很像戰鬥機飛行員:攻擊是本能,耍帥是天性。產科醫師一般而言不耐等候,他(她)們訓練生涯所見以及所尊敬的都是那些扮演「終結者」的角色,他(她)們崇拜能夠操作不同產鉗、真空吸引和在手術台上扭轉乾坤的英雄。簡言之,他(她)們崇拜介入性治療以及化險為夷或愛入險境的英雄老師。

現代的產科醫師雖然主導了生產,但卻沒有全程觀察過自然生產。在台灣,美國這種主要以私人醫院以及資本主義運作的社會,產科醫師本能式地將助產士視為生意上的競爭者,對於想「在家生產」的婦女除了嗤之以鼻,視為愚蠢之外,另一方面能做的便是散布死亡和恐懼的能事。

二○○八年美國婦產醫學會發表聲明,指示會員和「在家生產」畫清界限,但是數據顯示美國每年花費在懷孕以及生產的費用約八百六十億美元,比起其他的住院照顧均多,但是美國孕婦死亡率是十萬分之十六點七,是所有工業化國家最高,足足比荷蘭的十萬分之七點六高兩倍多。英國孕婦的死亡率是十萬分之八點二,該國的生產係由助產士在醫院執行,需要介入性生產時,醫師才會出現。

台灣護理教育體系雖有助產一學,但缺乏醫院、醫師和政策支持,早已一蹶不振,幾年前幾例「在家生產」的意外更讓支持人士扼腕。台灣產房護理人員不需要認證,專業明顯不足,助產專業想要重拾光輝恐怕先要從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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